撰文者：張方毓 編譯

不久前，位於越南北部的北江省還是全國最貧窮的地區之一，以出產稻米、荔枝、家禽為主，一些居民甚至買不起肉；而現在，在新鋪的馬路上，居民把又吵又髒的舊摩托車換成Honda的新機車，更不時有人開著Toyota休旅車或賓士轎車馳騁而過。

這是全球供應鏈轉移浪潮中的一幅風景。

中美貿易戰加上疫情斷鏈影響，這個曾經貧窮省分的官員，現在接待著來自蘋果、鴻海的高層代表。《彭博》（Bloomberg）報導，打從2016年開始，外資挹注該地區的金額年年激增，該省更預測，今年出口金額將達到100億美元，是六年前的10倍。

十年內每人平均所得成長近5倍

2010年時，北江每人平均所得為650美元（約合新台幣1萬8,633元），是當時全國數字的一半；那時當地人時常遠赴1,700公里以外的南部城市工廠找工作，因為種農作物實在賺不到什麼錢。而現在，北江每人平均所得預測將來到3千美元（約合新台幣8萬5,998元），成長近5倍。

情況已經反轉，現在變成是鄰近省分的居民湧入北江省找工作。全世界最大的AirPods製造商立訊的大樓正位於這裡，經蘋果要求，正在其大樓旁興建員工宿舍，立訊今年接下來幾個月將再雇用2萬個員工。

64歲的居民阮文蘭表示：「現在的生活是天堂，都感謝這些工廠。」另一位22歲的年輕人阮氏廈也表示，他過去在豔陽和風雨中當水泥工，卻只賺現在一半的薪水。

大企業搶設廠，越南能否藉此提升國力成挑戰

除了北江省，其他越南北部的省份也正經歷這種繁榮。三星所有的智慧型手機中，近一半都是在越南北部生產；蘋果組裝代工商和碩近來則計畫投資10億美元在第三大城海防市。

諮詢公司eMATE Consulting供應鏈專家廷德爾（Gene Tyndall）說明，低成本、政治環境穩定、對投資友善、逐漸改善的基礎設施、以及鼓勵科技新創的政策，都讓越南成為吸引企業的地點。

報導東協新聞的媒體VnExpress International指出，2019年，越南GDP裡，外資貢獻了20%，外資出口占越南總出口71.3％，更創造了1千萬個工作崗位，其生產力是全國平均水平的2.4倍。

但繁榮相應也有代價。越南與美國－－該國最大的出口市場－－創造了龐大的貿易順差，7月時多達348億美元， 部分原因是設備出貨量增加。這導致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（Robert Lighthizer）本月初宣布對越南啟動調查，恐將越南列為匯率操縱國。

《彭博》指出，越南接下來要做的是，在薪水水平提升的同時改善教育品質。未來，如果越南勞動成本升高到企業再次離開的時候，越南能否利用高品質人力和技術替自己加值，進而避開「中等收入陷阱」（middle-income trap），將是挑戰。

不過至少目前來說，許多越南人正在經歷自身的「美國夢」。一位北江居民Lanh表示，他現在終於可以把高品質的教育當成禮物，送給下一代；接受《彭博》採訪時，他看著他三個月大的孫女說：「我們小時候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吃和穿。而她會有很多食物、穿最好的衣服。我們會送她上大學，她可以擁有比以往更多的機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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